【Card Shark24H/18:00】但他的活人去过酒馆
*流水账,没什么逻辑
上一棒:@糖糖糖糖糖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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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不算太大。圣日耳曼伯爵背对着他坐在往常的位置上,尤金扫一眼就能看见。
伯爵今天来到酒馆时没有穿着极具标志性的张扬又显眼的粉紫色华服,他今天披了一身色调偏灰,随处可见的衬毛外套。以至于他可以半融入进酒馆里其他吵嚷的乡巴佬里头。
尤金搁下手上的活走到伯爵的身边。
“噢!孩子……你来了。我还在想等你忙完再打招呼。”
尤金看了看伯爵,又往后厨的方向看去。
“不,不用了。你坐下来跟我聊聊天就好。”
圣日耳曼伯爵经常来坡城看望他。
那场牌局之后到底过了多长的时间?这是第几个冬天了?待在酒馆里日复一日,总会让人失去一些时间观念。
考虑到一个人没法招待那么多客人,于是他收起酒馆里一半的桌椅到杂间,大厅里多了另一半的空间,他放上自己的物品,一个书柜,他买了很多书,卧室里放不下,伯爵给他介绍了很好的渠道,于是尤金进货了成箱上好的葡萄酒,一箱一箱的酒往酒窖里搬,他将狗链和吱嘎响的旧门框拆除,给地板重新打上蜡,然后尤金爬上梯子,拿下悬在天花板上比他岁数还大的成坨的老蜡烛,扔掉,挂上闪闪发光的铜烛台……
冬天来了。尤金会给那些百无聊赖的待在酒馆里度过一天的酒鬼更多宽容,他们哈出比平时更多的白气,平民的手拍着桌子,以自己在坡城这小城里的见识吹更多牛逼。
“最近如何?有没有粗汉找你茬?”
尤金扬起下巴,别过头去。
“也就是说没有,不错。可别闹得像上次那样了。”
他擦了擦鼻底。
无论如何,即使已经过去数个春夏秋冬,面前的老伯爵总跟印象中的人分毫不差——不管是他那张人畜无害的圆脸还是说话时胡须翘起来的角度。没怎么变化的伯爵突兀的让尤金感到放松,熟悉的人事物给人以一种安心感。
伯爵会一直说话,然后尤金静静听着。和圣日耳曼伯爵聊天永远不会无聊,就算你是个哑巴。
“这店被你一打理倒是能入眼了。虽然你没法抹掉这些坡城人带进来的穷......我是说,烟火气。”
“……毕竟我是心怀正义的玩家。为了让他牢记自己犯下的错误,于是我就将那人口袋里所有的子儿都摸走了。你怎么这种眼神?恕我直言,他活该。”
“年轻人,让狗在店里乱跑不太好吧?……挺好的?好。你的店你说了算。”
“你不觉得这里缺点什么吗?就这面墙——要我说,它缺副艺术画!”
“听说营地正在重建,真多亏你捐的那些酒馆老板一辈子都花不完的善款。”
“是吗,先生?想讨点酒喝?可惜的是,这孩子还在跟我说话。我的提议是,后院的井离这儿不远。”
“亲爱的尤金……你看看他……真是……啧啧……从早晨开始的醉汉!都不是什么好料。”
“你记得我之前提的?我说过他们早晚会遭殃。”
“往后几十年,民众开始学会擦眼睛……”
伯爵点起他的烟斗。
“坡城是块好地方,小子。往外看看天你就懂了。”
尤金的视线越过伯爵的白色卷毛往屋外看去。
云挪开一点,酒馆外头的阳光倾泻进门内。然后尤金又朝着门外看看天,屋檐和门框把一小块天空围了起来。
他想起来正在画的油画,还没画完,他差了一种纯度很高的蓝色颜料。
“就是这样的地方,远离喧嚣。”
伯爵吐出一口烟,雾一样环绕在尤金周围,一如既往的神秘。
“……不介意的话,能为我添杯酒吗,尤金?”
尤金点了点头,去后厨拿酒。
然后他为圣日耳曼伯爵的酒杯里满上酒,不多不少。
但伯爵并没有立即饮下,也没有说任何话。圣日耳曼的手放在桌前交叠在一起,手指划过木桌上的木纹。
尤金注视着雪利酒表面余下的涟漪倒映着的伯爵的眼睛,他还是不知道伯爵在想些什么。他一直不知道伯爵在想些什么。
尤金发觉这是和伯爵待在一起的时难得的沉默时刻,一般是在对方在思考要事或是累了。至少沉默没有维持多久,尤金静静等待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最近收到了邀请……我要动身去巴黎。”
巴黎,尤金想。
伯爵要去巴黎。尤金在心里咀嚼这个地名。
热闹,急匆匆,优雅的人,华丽,雪,鲨鱼一样的人,变化莫测的人,血,燃烧的火烟味,凡尔赛宫。
“巴黎离这儿远着呢……我最近没法经常来看你了,孩子。”
确实很远,尤金想着。实际上他对巴黎没什么好印象。我也不是没去过,跟你一起去的。
伯爵也不是没有很长时间没来酒馆的时候。每到这时尤金继续像钟表的摆锤那样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做着像左右,左右,左右一样的事,直到几个月后亮色的身影唤着他的名字闯入酒馆。
伯爵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尤金下意识的要继续往杯里倒,被伯爵抬起的手背轻轻拦下。
“感谢你!一杯就够了。老伯爵不想大清早的当醉汉。”
圣日耳曼伯爵微笑着从椅子上站起身,然后尤金听到他说:
“不!陛下,那是我……是我操纵了牌局,不怪尤金。”
深冬里刺骨的冷空气在肺叶内打转。尤金打了一个激灵,在他怀抱的酒瓶差点摔到地上,万一摔到地上了伯爵会怎么说?抱怨弄脏了他的衣服,心疼名贵的美酒,你要发作了吗?不要在这里倒在地上,地上都是玻璃渣,孩子,小心些!
尤金感觉自己的肢体不再受控制。这种感觉类似他每一次因为癫痫而倒在地上抽搐,不过他僵硬的双手不再是只立空气中彷徨无助的挥动,他看见他的手充满着知晓自己要干什么的目的性,灵敏得像每一次抽走牌堆中的牌,如果他想要做些什么那就没有人可以反应过来,手,手抽出押走伯爵的宪兵腰间的刺剑,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剑锋调转刺向自己的胸膛——
“…………喂,孩子,孩子?尤金?”
尤金深吸一口气,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酒馆。圣日耳曼伯爵的身影在眼前聚焦,伯爵的手擦掉了尤金脸上的一点冷汗。
他想起来刚才去拿酒时路过自己的寝室,昏暗的房间内散落的几副油画,肖像画,风景画,一副被布盖住的画。它靠着墙搁置在地面上,对于大厅那面空落落的墙来讲大小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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